崔龙诛楞了一下,旋即换上了一副笑吟吟的自得表情:“数十年来,我高丽陆战,的确是占不了乌桓人半点便宜。不过,若论海战,即便是东瀛鬼子,也不敢直面龟甲战船的锋芒。”
“贵国有多少龟甲战船?”陈处墨忽然问道。
“不可胜数。”崔龙诛脸色有些不好看了。
“操纵一条龟甲战船,约莫需要兵卒和水手二百人。就凭高丽的国力,怕是养不起五十条龟甲船吧?”陈处墨笑道。
穿越前,陈处墨读过古代世界史,也玩过细节仿真的即时战略游戏,对于龟甲战船的形制、结构,都有较深了解。他办公桌上的几个摆件,除了城堡、骑兵和投石器,其中还包括一条高丽龟甲战船。
崔龙诛脸色尴尬,强装嘴硬:“我大高丽有水军十万人,除了一百条龟甲船,还有数百条其他战船。”
“得了得了,号称十万人,实则五万人。这五万人包括两万民夫、一万工匠,两万战斗人员。对否?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我大高丽的战力,岂能容别国知晓?陈大人也只是妄自猜测罢了。”崔龙诛兀自嘴硬,但是眉宇间有惶恐之色,再也没有刚开始淡定的气度。
“就算真有十万人,我等也不畏惧。只消陈某召唤天雷,千军万马,都成齑粉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呵呵,无稽之谈。陈大人,白少卿,崔某只是一个使臣罢了,并无决策之权。还望诸位好自为之,莫要伤了两国和气,让乌桓部落和东瀛幕府坐收渔人之利。”
崔龙诛不敢久留,对着陈处墨和白芷寒拱手道别,带着众人匆匆离去。不少武人还在乱纷纷的起哄。
陈处墨委托老丈人方总镖头和范豪杰,将此次通过考核的江湖武人编入镖局,即刻发布通告,继续招贤纳士。与此同时,未曾通过的也发给银两补偿,勉励他们日后再来投奔。
至于会友镖局分舵的选址,定在了旗峰山黑虎堂总坛的原址之上。不过需要对损坏的外墙墙体进行一番修缮,才能使用。
看到陈处墨安排的井井有条,白芷月心头佩服。
安排妥当,陈处墨带着白芷月一行、方芷寒、李元芳,到书房一叙。
白芷月的手下紫羽略有些紧张:“若是陆上交锋,我大夏铁骑视高丽人如无物。可是茫茫大海,高丽人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。东瀛幕府早就觊觎高丽半岛的土地,之所以未能出兵攻略,正是担忧高丽水师啊。”
“无妨。若是高丽人能知难而退,也就罢了。若是他们执意耀武扬威,蔑视我大夏军民,陈某倒要召唤滚雷,让他们喝一壶。”陈处墨胸有成竹。
白芷月看到陈处墨信心满满的样子,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“陈大人,高丽人虽然讨厌,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大夏的藩属国,并未彻底撕破脸面。你收拾他们的船队时,点到为止,不可下手太重。”白芷月提醒道。
“何用白少卿吩咐?只是还有一件事:若是逼退了高丽人,解决了此次的问题,安排了高家的商务,陈某决意和妻子回到青牛安了。蒸汽战船和火炮的研发,以及镖局的运营和江湖人士的招揽,有张闻西、范豪杰两位兄弟在此,料无差池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“陈大人,庙堂就在眼前,何必再回青牛县苦寒之地?”白芷月叹息一声,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寂寥伤感、依依不舍之意。
“斗来斗去的,处墨都厌烦了。青牛县民风淳朴,百姓对陈某都是翘首以盼,半年未归,陈某对父老乡亲也是颇为想念啊。”陈处墨眯着眼睛,似乎在回味着什么。
“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。”白芷月又慨叹一声,不再说话。
此后的数日之内,陈处墨继续安排商务和镖局相关事务,带着方芷寒和李元芳回了一趟扬州,直抵扬州水师的港口。
再对付东瀛海寇的战斗中,前任水师统帅李成御敌不力,临阵脱逃,已经畏罪自杀了。现在的水师统帅名叫万鹏,是林竹贤林相一手提拔上来的,无论是军阵履历还是忠诚度,都是无可挑剔。
万鹏见到陈处墨,满面尊敬,带着他参观扬州水师的战船和装备。
港口内,张闻西带着工匠们忙忙碌碌,将一门门火炮安装在船舷上。
“万统帅,干的不错。不过有一样:水师应该培养自己的炮手,不能总让张闻西兄弟手下的工匠随军出战,操作火炮。一来,工匠还有铸炮工作要完成,二来,无法保证炮手的训练程度。”陈处墨提醒万鹏道。
“陈大人放心,末将已经训练出了十多条蒸汽大船,各加装了六门火炮。一击之下,惊天动地,糜烂百里。”万鹏拱手说道。
“糜烂百里?这个有点夸张了,顶多能打烂一栋房子。”陈处墨摇头说道。
“末将惶恐......若是船只攻击岸边房舍,使用开花弹,威力倍增。只要集中攻击,可以瞬间炸平一座村庄。”万鹏说道。
“那么,对付敌军船只,效力如何?”陈处墨问道。
“上月演习中,只击沉了一条不大的靶船。”万鹏老老实实的答道。
“本次可尽遣精锐,北上演习,直抵海州海域。如若运气好,我们就可以验证一下攻击舰船的效力了。”陈处墨笑的很开心。
半个时辰后,扬州水师的十多条大船使出港口,沿着海岸线向北而行。陈处墨和方芷寒、李元芳走在甲板上,观看沿途海景,仰看海鸥飞翔,十分惬意。
经过一番整顿,扬州水师的战斗力显然是提升了不少,水军兵卒操控蒸汽大船,也是十分流畅。劈波斩浪,一路前行。
“处墨,那高丽人多半只是虚张声势。他们对自己的斤两十分清楚,怎肯贸然前来弄险?”方芷寒眺望碧波,目光凝重。
“娘子,依着高丽人的德性,小国寡民,偏又自尊心强的要命。以我观之,高丽人急欲摆脱大夏藩属国的地位,铤而走险,必会来大夏海域示威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如若高丽人不来,该当如何?”李元芳闷声闷气的问道。
“扬州水师就不需要练兵么?”陈处墨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。
忽然,桅杆上眺望台的水师兵卒吹响了号角,声音凄厉高亢。
“高丽人的龟甲船!”有人大喊,发出警戒。
陈处墨微微一笑:该来的总是会来的,作死的人挡也挡不住。
“迎战!”
陈处墨抽出腰刀,迎风一挥,神色严峻。

